“收养”,对小孩子来说,绝对是个让人伤心的字眼,但郑州却有一个10岁的小女孩,特别渴望被收养。
她很想上学,甚至请求记者只是帮她找个家,“去哪儿都行,哪怕上不成学,只要有个完整的家就行”。这是一个极其心酸的故事,这儿有一个等待社会救助的小女孩,她都遭遇了什么?都经历了哪些辛酸遭遇……
爸爸意外离世 10岁女娃成浮萍
“我叫娇娇,2005年12月13日出生,我想请记者阿姨帮个忙。”
“我爸上周被呛死了,昨天我去妈妈单位找她,她把我赶走了。”……第一次见到娇娇,是12月25日上午,在位于郑州市西岗村的老国棉三厂家属院里。由于西岗村正在拆迁,家属院附近一片荒凉破败。“记者同志,你看俺娇娇是个多齐整的妞,竟然没人要。”娇娇的干妈,一位好心的邻居,骑着电动车将娇娇带到了我们面前。娇娇利索地从电动车后座跳下来,她一米五五的个儿,小脸儿被冻得红红的,但是很天真很活泼 。不过,一双黑乎乎粗糙的小手,却又透露出她的生活环境是多么的糟糕。“这段时间老是看见这孩子在附近垃圾桶里扒拉,看着心里老难受。”附近居民岳先生叹了口气说。娇娇的爸爸叫彭建国,妈妈叫赵永春。彭建国和赵永春2009年离婚,娇娇被判给了爸爸抚养,妈妈则每个月负责给娇娇100元生活费。由于没有固定住所,娇娇跟着彭建国从四岁起就四处搬家,居无定所。而且,她一直都没去上学。“她爹的生活习惯不太好,平时喜欢喝酒,也不咋管孩子。”旁边一位邻居说,普通小孩10岁都上小学四年级了,但娇娇还没去上学,“上周她爹发生意外走了,这孩子就更没人管了”。
平安夜 她在传达室睡着了
娇娇非常活泼好动,个性比较外向,普通话说得也很好。
“爸爸老家是江苏的,以前还坐火车回去过。”提起爸爸,娇娇仿佛没有意识到他已经离去,“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殡仪馆,有人给他化妆,我还去领骨灰盒了”。爸爸离世后,娇娇寄住在大伯家。12月24日,娇娇爸爸的亲人,把娇娇送到了她妈妈赵永春工作的地方。“在妈妈那儿待了一会儿,她就叫我走了,说让我回去要钱,后来我就去找我的好朋友了。”提起自己的朋友,娇娇显得特别兴奋。她说自己的朋友叫赵梦,比她大一岁,是偶然认识的,住在建设西路,“我昨天从西岗这边,走了几个小时到建设西路,但是赵梦只跟我玩了一会儿,就回家吃饭去了”。随后,娇娇饿着肚子,又徒步从建设西路走到了西岗,由于无处可去,她一直在外面晃荡到凌晨四五点,最后困得受不了了,就偷偷摸进老国棉三厂家属院的传达室,跟工作人员一起挤了一夜。“这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她一个小女孩,10岁了也不算小了,放在外面没人管,我真害怕出啥事。”娇娇的干妈很担忧地说。
想念爸爸 只吃过一次汉堡
当天中午,记者领着娇娇去吃饭,她点了一份馄饨,而且,让人惊讶的是,她竟然认识不少字。
“这是馄饨,这是番茄鸡蛋面,这是炒拉条。”娇娇开心地读着菜单说,“我认的字都是我爸教的,他以前教过我。”吃饭时,娇娇说她最喜欢吃的是西湖牛肉羹,说她一共吃过三次,特别好吃,还喜欢吃汉堡包,“很可惜爸爸只带我吃过一次”。说到爸爸,她有点沉默。一直到饭后,她才偷偷告诉记者,她很想爸爸,在爸爸灵前,她还默默发了一个誓:“我下辈子还做你的女儿。”吃完饭,娇娇给记者展示了自己的一些特殊技能——“一字马”。虽然没经过专业训练,但可以看出她的身段非常柔软,平衡性也很好。同时,像每一个孩子一样,她也很喜欢听到夸奖,当大家表示很惊叹时,娇娇还想表演“下腰”的动作,被记者及时拦住:“刚吃过饭,等一会儿再展示”。
“我管不了了,你们带走吧”
25日这天,在娇娇妈妈赵永春工作的地方,记者和娇娇在风中等了两个小时后,最终见到了推着电动车的她。
一看到领着娇娇出现的记者,赵永春很戒备,没好气地问了句:“你是谁?想弄啥?”“昨天彭建国那一家人领着妞,放到我这儿,就走了不管了。”知道记者的来意后,赵永春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解释说,她不是不想管女儿,而是没能力管。原来,赵永春和彭建国是再婚。他们结婚前,赵永春已经有一个儿子,之后带着儿子嫁给了彭建国。后来,由于性格不合,最终又离婚了。赵永春说,离婚后女儿判给了彭建国,她则带着儿子离开了,“我现在一个月才发1000多块钱,我哪儿有钱再养一个孩子,我儿子15岁了,我们现在连个房子都没有”。“我管不了了,你们带走吧。”赵永春向记者哭诉,她实在是没有能力了,如果有人想领养女儿,她没有异议。一句带泪的“你们带走吧”的话,注定了眼下的娇娇,仍是无处可去。记者决定先带娇娇两天,看之后是否能帮她找到一个合适的去处。
懂事的孩子 要学着坚强起来
在记者家中,闲聊时,记者了解到娇娇已经出现了一些青春期生理现象,但她至今仍不知道是咋回事,也没采取任何措施。
“我之前跟我爸爸说过,他没理我。”娇娇说着,还担忧地问记者,想知道她是不是得了啥病?晚饭后,娇娇见记者在赶稿子,就自己拿着iPad摸索起来,她让记者帮她查TFBOYS的《青春修炼手册》这首歌,“可好听了,赵梦说他们同学都喜欢这首歌,我也想学一学”。一直到当晚十一点,娇娇都不肯睡觉,记者担心她一个人睡觉害怕,就提出跟她一起睡,她果断拒绝了,她说爸爸死之前,都是爸爸陪着她睡,现在爸爸死了,她要坚强点,习惯自己一个人睡。第二天上午八点半,由于担心把娇娇单独留在家里不安全,记者带着娇娇去郑东新区采访。“阿姨,我们是不是要去大厦啊?很多高楼的地方?”由于没去过郑东新区,娇娇很开心,一路上说着唱着,跟记者到了参加活动的酒店。在那里,娇娇异常活泼,指着屋顶的漂亮大灯,高兴得不断地转圈儿。采访完回到家已是中午,吃完记者喊来的外卖,娇娇又继续去自己的小屋里,拿着iPad跟着视频学诗歌。她曾问记者这世界是否有灵魂,并告诉记者,说她听赵梦说夜里十二点到一点,灵魂会出现。那一刻,记者才明白,娇娇的黑眼圈原来是这么来的……
可怜的孩子 究竟能否被领养
采访时,就有不少市民为娇娇的将来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