胚胎师、法医,这些与死亡有关的职业,总是透着一种莫名的神秘感。不过除了这个,还有一个更小众不为人知的职业——人体标本制作师。
他们将收到的遗体清洗干净,解剖成段,水煮,丙酮浸泡,塑型。医学研究标本完成。
整个过程想想都觉得恐怖。这些人是基于什么样的契机踏入这个行业的?传闻这个行业的薪水是拿不完的,是真的吗?
第一次煮骨头,忍不住吐了
标本师每次解剖都要戴口罩、穿防护服、穿胶靴,但这么全副武装还是不行捂住刺鼻的鼻子浓浓的腐臭味。
他们收到的尸体无一例外都在生前签了捐献协议,解冻的遗体必须在6-8小时内处理完,所以这种工作是全年无休的,几乎24小时待机。
电话一响,就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领取转账。这也让动物标本剥制师看到了各种完全不同的情况,比如溺水,被打捞后身体又肿又白,还有治疗无反应的病人,身上大面积的褥疮腐烂,散发出恶臭。
有经验的从业者坦言,对于这种破损的遗体,只能去除脂肪和软组织,制作骨骼标本。在四川大学华西校区一座僻静的解剖楼里,复杂而细致的骨骼标本制作正在进行中。
用锋利的手术刀刺破暗紫色疤痕的皮肤。标本剥制师需要去除骨头上的软组织,不能有一丝粘连。这需要极其精准的技术。一旦稍微偏斜,刮到骨头,可能全身都废了。
2个小时后,四肢的骨骼骨架被取出来了,更大的问题是头骨。与其他部位的骨骼结构相比,头骨的结构尤为复杂和脆弱。标本剥制师需要更加谨慎,放慢速度,用力要恰到好处,这样才能去除头骨上附着的软组织。
此时,解剖台上的软组织已经堆成一座小山,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这些废弃的软纸巾会被送到殡仪馆火化。剩下的骨架进一步清洗消毒,用专业设备吸出脊柱上的脊髓。如此完整的操作,至少需要四五个小时的高度集中。验尸后大汗淋漓,颈椎僵硬酸痛,这很常见。
下一步是煮骨头。标本剥制师需要根据骨头的不同硬度来决定火的大小和时间,。隐藏的解剖楼里有一个特制的大砂锅。煮半天后,混在骨缝里的残留结缔组织会一起被去除。
用丙酮溶液浸泡,成型,灌入组织保存液。一个干净标准的人体模型就完成了。
其实比操作上的问题更难克服的是心理上的障碍。一些刚入职的新人,总会有焦虑、恐惧和抗拒。尤其是熬骨的时候,会突然出现呕吐的生理反应。一些刚入职的新手也坦言,除了害怕,还有很强烈的负罪感。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屠夫”
80后动物标本剥制师王林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尸检的恐怖经历。一般验尸的时候,门都是关着的,但那天他特意打开门窗,给自己壮胆。手术台上,王林将组织液倒入准备好的尸体标本中,然后转身走向另一具从医院拉来的尸体。
他正在仔细观察器官结构,不知从何入手,转身准备拿手术刀,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屁股。
明明整个解剖室就他一个人,吓得头也不回就跑了出去。不小心把摆满仪器和药瓶的解剖台打翻,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顾不得疼痛,大口喘着粗气跑到草坪上。
耽搁了大约十分钟后,王琳勇敢的回到了解剖室门口,拉开门帘往里看,什么也没有发现。定睛一看,我刚刚处理的尸体上,被灌了太多的组织液。的手臂被打肿了,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自然下垂。
清理完地面,王林羞愧的挠了挠后脑勺。以前总是夸自己勇敢,现在看得出自己有罪了。还有一次,当他接过一位长老的遗体,正准备抬进冰棺时,突然听到尸袋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南无阿弥陀佛……”
整个人顿时僵住了,头皮发麻吓得麻木了,还好握着老人的手没有松开。仔细检查后发现,的家属曾将手提收音机放在老人胸前,提起时不小心碰到了开关,就发出了声音。想起自己刚才的反应过激,他不禁自嘲一笑,也提醒自己,这世上本无鬼怪。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过不了内心的考验。即使面对一具僵硬冰冷的尸体,人的本能良知也会受到极大的挑战。王林回忆说,刚开始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像个屠夫”,经常在夜里被噩梦惊醒。
工作一年,他不断提醒自己,自己所做的事是医学上必须的,而每次出手前都要鞠躬,在心里默默感谢逝者,以及的心理阴影逐渐消失。《儿媳妇跟我离婚》
不过,现在最让他头疼的不是技术上的困难,而是妻子给他的“最后通牒”。因为王琳偶遇结婚,经人介绍应聘了动物标本师。毕竟这份收入比之前的工作都高,而且也有保障,基本不会失业。
不过考虑到自己未必能通过儿媳妇的考验,王林还是选择了善意的隐瞒。准备好上班和家里两套衣服,就算下班晚了,下班也要洗个澡再回家。但纸包不住火,随着时间的推移,粘在王林身上的混合着尸体和福尔马林的腐臭味越来越明显。
尤其是两人想要亲热一会儿的时候,王林始终双手背在身后,眼神中满是闪躲。这也让夫妻间的感情降到了冰点。两人终于爆发了!在妻子的不断追问下,王林如实相告。
“要么辞职,要么离婚!”媳妇说着,收拾好行李就回娘家去了。他郁闷委屈,工作不明白,又怕辞职后找不到别的家庭,但孩子都8岁了,不可能离婚另找。王林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葛与挣扎之中。
凌晨3点16分,他又接到了一个工作电话。没有任何停顿,穿上衣服,开着运输车赶往事故现场。这次他接待的是一名大学生,车祸身亡,之前已经在遗体上签字。
看着这么一张没有任何生命感的年轻面孔,王林心里更加难受了。他小心翼翼地拔下死者的头发,用手术刀切开皮肤,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分离出肌肉和软组织,此时已经是标本完成后的第二天下午。一个月后,他接到了学生妈妈的电话,失声痛哭,夹杂着感谢,说孩子早早许下了这个愿望,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生他都可以当医生。
挂了电话,王林也是做出了决定。他第一次觉得,这个职业是有意义的,是需要的。他要拿出最大的诚意说服老婆,接受他继续做下去。目前,中国已有220万人登记遗体捐献,其中近千人被制成标本用于医学研究。在“重生轻死”的传统文化下,越来越多的人正在挣脱死亡的牢笼,让死后的归宿更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