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语短片《我不是机器人》（Ik ben geen robot，2024），日前夺得第97届奥斯卡金像奖。感谢法学院学生找来短片，并推荐给我看。看了两遍，非常有意思和发人深省的电影。
最有趣的是，电影用荷兰语拍成，不时说几句英语，荷兰语部分有英文字幕。为什么有趣？也不知道英文字幕把英语翻译准确没有，于是外国人理解剧情出现了罗生门。
电影女主劳拉是个白领，男朋友丹尼尔。故事就发生在一栋办公楼里，劳拉登录某个网页时被要求证明她不是机器人。经过数次尝试，以及和客服沟通，被电脑告知她87%是机器人。于是，她开始怀疑自己是机器人，经过与男友和同事沟通无果，最终从大楼天台跳下。
劳拉摔到地面，身体甚至妆容都没有大的变化，也没有看到脑浆，只是满地鲜血直流。她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电影至此结束，我没搞清楚她究竟是人，还是机器人。
第一种版本的剧情：反向西部世界。劳拉是平凡的office lady，结识了已经觉醒的机器人。整个办公室包括丹尼尔，它们都是机器人，结果比劳拉“更人性”，即能通过“我不是机器人”验证。最后，劳拉怀疑自己的人性，了解了自己机器一般的一生。
第一种版本的变种。机器人们就是在拿劳拉做研究，这是一个反向的“西部世界”：人沦为机器人的玩物。
第二种版本的剧情：机器人觉醒。劳拉是个机器人，但不知道自己是机器人，因为没有通过验证知道真相，无法接受。丹尼尔和其他人来安慰她，解释大家都把她当人对待。结果劳拉仍然接受不了，选择跳楼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机器人。
在这个版本中，机器人在乎自己是不是人，已经产生某种“人性”。
第三种版本的剧情：迫害女权主义者。劳拉是个人，而且是个女性主义者。昨天，李石讲过一句话，我印象非常深刻：这个时代优秀的女人，都会成为女性主义者。她的意思是，优秀女人就会和如今的男权进行斗争。于是，劳拉并不被男友和同事待见，被视为激进亢奋的女人。
丹尼尔和其他人想出毒计逼劳拉自杀。也就是说，当劳拉没有通过验证，他们故意说她是机器人。加上女性主义者自带的敏感体质，接受不了被视为机器人而跳楼了。
想一想，如果所有人都说你是机器人，你一定会自杀吗？如果我被宣布是机器人，百分百会断定大家都是机器人，世界就是黑客帝国。
这就牵扯到西方最近很流行的所谓身份认同。我们会因为自己是女人而羞耻，会因为自己是被性侵者而羞耻，会因为自己是有色、贫穷和离婚的女人而羞耻吗？如果有，就可能因为自己是机器人而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