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轮到巴菲特说“我早就告诉过你”这句话了。

去年年底标普500创下50多个收盘新高时，伯克希尔-哈撒韦(BRK.B) CEO巴菲特却忙着抛售股票，他的这种操作曾让许多市场观察人士摸不着头脑。

现在答案似乎有了。

2025年美股市场的下跌，证明了伯克希尔去年第四季度买股票操作的先见之明。

根据伯克希尔最近提交的13-F文件，巴菲特去年年底逆市场看涨情绪而行，第四季度卖掉了约50亿美元(BAC)的股票和30亿美元(C)的股票，同时大幅减持巴西金融科技公司NU Holdings (NU)、有线电视运营商Charter Communications (CHTR)和Sirius XM (SIRI)的股票。

第四季度巴菲特没有继续抛售(AAPL)等重仓股，与此同时，新建仓烈酒制造商Constellation Brands (STZ)成为当季唯一一笔大规模买入。总体而言，2024年伯克希尔是股票的净卖家，该公司目前手头的现金比其他任何一家美国公司都多。

今年2月中旬伯克希尔披露13-F文件后，长期跟踪报道巴菲特投资动向的《巴伦周刊》撰稿人安德鲁·巴里(Andrew Barry)在一篇文章中写道，“巴菲特过去也曾和市场反着来，包括20世纪90年代末互联网泡沫期间。事实证明他的决策是正确的，这一次也可能是正确的。”

这篇文章发表没多久，这种情况就发生了：伯克希尔2月14日披露13-F文件以来，标普500下跌了5%左右。事实上，标普500已经回吐了去年第四季度美国总统大选后出现的所有涨幅。

回想起来，我们应该很容易理解巴菲特为什么在股市创下新高之际抛售股票。在一些基金经理（比如比尔·阿克曼）批评巴菲特近年来在资金配置方面过于保守的同时，去年第四季度有大量迹象表明股市可能会出现动荡。美国总统特朗普对于他在第二个任期内随自己心愿制定关税政策的计划没有一点遮掩，而许多市场观察人士说，特朗普“不是那个意思”，但事实证明，他就是那个意思。

2018年股市因为特朗普关税而下跌的剧情再次上演。

巴菲特可能在去年第四季度就已经关注到了贸易紧张局势，他最近说，关税是一种“战争行为”，美国的通胀问题将因此变得更加严重。即便是不考虑关税问题，股市也不喜欢不确定性，突然推出某项政策和各种充满噪音的新闻是第一届特朗普政府的特点之一，这种剧情正在再次上演。

然而，巴菲特的投资决策所反映出来的可能远不止政治。

去年秋季到来时，美国通胀率仍然高于美联储设定的2%目标，这说明股市已经降低了对美联储去年年底降息的预期。通胀为消费者支出带来逆风，而消费者支出是美国经济的主要驱动力，任何有关美联储将“转鹰”的迹象都会引发担忧情绪。去年第三季度市场的低迷表现说明，当投资者情绪发生变化时，市场会以非常快的速度下跌。

但对巴菲特来说，促使他卖股票的最大原因可能是估值。随着美股在整个第四季度不断创新高，股票变得越来越贵，不仅相对于自身历史水平很贵，相对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股票也很贵。美股已经“完美定价”，这不是巴菲特等价值投资者喜欢看到的现象。

同样，企业内部人士的操作也和巴菲特一样，他们在去年第四季度股市上涨期间通过迅速抛售做获利了结。

这并不意味着投资者应该远离美股。如果历史可以作为参考，这一届特朗普政府的政策可能瞬息万变，过去特朗普一直密切关注股市表现。许多策略师仍然认为，今年年底标普500有可能反弹至远超过6000点的水平，无论它需要多长时间回升。

巴菲特本人也并没有放弃股票，他在今年的致股东信中写道，“虽然一些评论人士提到伯克希尔积累了大量现金，但伯克希尔股东的大部分资金都投向了股票，我们对股票的偏好不会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