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3日,2024澎湃科创先锋大会暨产业创新跨区域协同发展圆桌会议在上海成功举办。本次大会由澎湃新闻主办,南通市科技局、南通报业传媒集团协办,上海临港集团、江苏启东吕四港经济开发区特别支持,同时特别鸣谢阳光保险集团的支持。大会以“科创向新,共促提质”为主题,旨在汇聚政府领导、产业领袖、学术专家及科创生态链的知名人物,共同探讨科技创新与产业协同发展的新路径,为推动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贡献力量。
本次圆桌会议环节是大会的一个亮点。在《如何因地制宜实现产业协同创新,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圆桌对话中,澎湃新闻科技频道记者张静主持,南通市科学技术局局长、南通创新区管理办公室主任吴佳华,南通市数字文化产业园运营总经理、南通游加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徐守群,华东师范大学教授、上海城市发展协同创新中心副主任曹贤忠,风语筑副总经理张树玉,以及澎湃新闻“理解长三角”专项写作计划项目组作者杨喆等嘉宾,围绕产业协同创新的主题展开了深入讨论。他们结合各自领域的实践经验,探讨了如何因地制宜地推动产业协同发展,发展新质生产力。
以下是圆桌全文:
张静:数字经济是支撑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数据生产力,南通现在也在建设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培育数字产业,招引人才,在这些年的探索中,南通有没有形成自己的数字经济发展以及跨区域协同的经验?
吴佳华:南通这几年无论是在数字经济,还是在新一代信息技术、新兴产业领域都得到了很大发展,也涌现了一批像中天互联、子规科技、元始天工等数字经济头部企业,以及信息技术头部企业,这得益于南通这几年和上海的跨区域在产业和科技层面协同的成效。
以上海静安区为例,上海静安区和南通主城崇川区有非常深度的长期战略合作,2010年时还叫闸北区,崇川区开展了共建产业载体科技园区,在科技创新、产业导入、人才培养方面展开了一系列全面合作,经过十几年发展,无论是南通还是上海静安区都获得了共赢局面,尤其在产业层面,打造了一个高水平的科技园区“市北高新区”,我曾经在那里工作过,风语筑也是在市北高新区非常好的文化企业,正是由于我们和静安长期的跨区域合作,使得南通有很多落地的产业和科技企业,特别是集成电路、生命科技、数字经济,包括非常优质的通用人工智能公司,我们南通也有一大批这样的公司,很多是来自上海的。对于科技公司来讲,初创级科创公司的成本控制是非常重要的,上海是国际大都市,商业成本、商务成本、创业成本相比南通是偏高的,南通紧邻上海,在上海的一小时都市圈范围之内,南通政府为我们早期的科技创业者提供了非常好的扶持政策,包括创业场所的要素配套,我们给予科技人才奖励,使得很多初创型企业可以在南通极大降低成本。
比如以前在上海漕河泾、张江、静安的市北高新一开始注册成立的公司,在上海除了保留一部分高端的研发窗口,生产制造放在南通,两地协同发展,比如南通有一家科技企业叫百优达生命,它是目前国内第一个可以做人造主动脉大血管的,它的研发还在张江,但现在产能放在了南通,既解决了企业在张江拿不到土地、缺乏产业载体的痛点,同时高端研发仍然保留在张江。
还有一个企业是科创板上市公司,是信息技术、集成电路的国内头部企业,叫帝奥微电子,它的研发载体在闵行科技园,量产、测试、产能在南通创新区。研发在上海,生产在南通。这几年南通的信息技术、数字经济等相对前沿的产业得到了长足发展,这得益于南通和上海长期、高频次的跨区域创新协同和产业协同。
张静:徐总也曾经在上海工作,后来回到南通创业,现在是南通数字文化产业负责人,也在园区内成立了自己的公司。站在创业者的角度,徐总在数字产业文化上的工作重心是什么?企业和园区在发展过程中跟上海的产业、资本有哪些联动?
徐守群:提到南通数字文化产业园,我们在2022年的8月26日被授牌,2023年的5月12日正式成立,到今天刚好正式运营一年半,也取得了一些成绩。我们得到了南通市、崇川区以及港闸经济开发区三级政府领导的大力支持,也让我们感受到南通对于数字文化、新质生产力以及科技创新新业态上的巨大支持和期待,园区主要围绕引进来、建生态和走出去三方面工作。
“引进来”是招引优质的数字文化企业落户南通,南通政府提供了非常优惠的产业扶持政策,产业园提供拎包入住等支持,我现在变成了南通的招商人,也是以商招商的代表,让更多人认识南通,认识南通首席服务员的制度,了解南通营商环境。“建生态”指的是我们一直以来在招引数字文化的企业,也在发掘和发育本土企业,加强企业间的协作,共同发展。这个月,南通市崇川区的文化产业协会成立,我们也是发起人之一,我们希望多种形式加强企业间的交流,加强企业和行业间的交流,加强跨区域间的协作,共同助力产业发展。“走出去”,数字文化产业区一直在努力参与和承办数字文化对外的招商推介会,我们也在加强跟行业协会沟通,和各地的南通商会加强交流,让全国各地更多企业看到南通的诚意,感受到南通这些年的变化,我们希望能够有更多的企业、更多的年轻人落户南通。
南通作为一个教育强市,很多在外的南通年轻人跟我的经历差不多,走出去读书,在外工作。我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上海工作,也就职过两家上海头部的互联网企业。2017年回南通创业,当时巧合的是2021年我的一家公司被上海的头部企业收购了,所以我们特别期待和无限希望南通有非常好的发展,我之前很想回南通工作,只是那时候没有找到合适的企业,但我们现在也看到很多新的业态变化,从数字文化产业园成立到落户南通,也带动了很多企业跟上海的企业进行交流,侧面推进了跨区域协同发展,促进了合作,应该说我们也是在践行着跨区域协同发展的努力方向,在资本等方面也在推进跟上海的一家头部上市企业合作,希望能够落成南通首只数字基金,构建共同生态,支持企业发展。
张静:南通现在也亮出了“北上海、新苏南”的发展定位,在积极融入上海,不光是交通建设,也包括产业交流越来越密切,比如南通也在上海创办了很多科创飞地。曹教授,像这样一些区域协同发展,对南通和上海来说分别意味着什么?
曹贤忠:我也在跟踪做长三角一体化和城市与城市协同发展的研究,刚才主持人提的这个问题很重要,因为在上海的周边有这样一个沪苏和上海不断融入的大背景,从整体的角度来讲,说明2018年长三角一体化上升为国家战略以后,各个城市和龙头城市之间的合作或者一体化合作水平在战略政策的实施下得到了非常好的交流。第二个比较重要的是产业联系了以后,有利于打造整个长三角世界级产业集群。上海目前正在推进五个中心的建设,不管是从产业链、创新链还是价值链的角度来看,它需要其他城市来给它提供延展。反过来,从南通的角度来讲,就像刚才吴局长提到的人才飞地或者创新飞地的概念和模式,需要上海的高端科创资源或者高端人才,甚至一些市场能够为南通的一些经济发展赋能。所以从双方的角度来看,我觉得是互惠互利的,有利于两者其他方面的交流。
从学科的理论上来讲,一个大城市的周边,特别是中心城市的周边需要有转化或者各种生产能力的城市和它在一起协作,有利于产业向外转移,有利于双方之间的产业链合作,对于二者之间总体发展是非常有利的。南通和上海从地理距离来说是隔江的,但跨江发展和实现跨区域的飞地或建设产业开发区,还是有共建性的。
张静:我看到风语筑拿下了各地的文旅数字化转型项目,请问张总,你们在项目的摸索中有没有探索出一些技术或者产业协同上的共性经验,来实现更好的数字化体验?
张树玉:我看了一下今天协同的概念,风语筑应该是咱们这次圆桌里面企业的代表,今年是风语筑成立第21年,我们一直在做各个产业协同的转型,很多人最早风语筑是从设计领先、跨界总包的理念开始。其实我们跟南通有非常多的渊源,我也问了我们的团队数据小伙伴,其实我们给南通做了大概9、10个各主题的展馆。我们公司的发家是从城市规划馆开始,所以我们面对的甲方大部分是城规的领导,但在2017年上市上交所主板之后,上市公司要讲故事的时候需要有各个相关的赛道,所以我们其实也在这三到五年发展我们的文旅产业,在发展文旅产业的时候,我觉得比较有意思的是必须是一个内容生态协同发展,比如说我们在发展新文旅赛道的同时,我们大概有三个方向。
第一个是方向是城市更新,典型的案例就是今年十一的时候我们在合肥开了一个合肥城市记忆馆,这个项目比较有代表性,因为在城镇化发展的时候,其实原来的这些市政府大楼面临要搬迁去新区,原来在老城区的政府大楼只能做文化和相对文化、科技、公益性的场所,这个就是我们公司的强项,我们把合肥原来市府大楼改造成了和城市记忆相关的展馆,在十一的时候对外开放,这个项目跟原来做展馆的逻辑不太一样,我们以前做展馆可能是政府的参观为主,但现在更多是帮助政府去to C,让老百姓开放,里面展示的方式、老百姓的参与度和好评度我们是去看一个项目很核心的点,所以我们在这个项目的时候就会发现要讲好城市的故事也是一个非常好的主题,像合肥城市记忆馆是从原来的文保建筑,从整个园区的重新规划到要放什么样的内容、用什么样的方式呈现,包括帮他们上海引进企业做在地化的运营,全流程的服务拓宽了风语筑原来只做展馆线路站在涉及顶层策划和后期运营这些文旅前后的脉络。
第二个是做很多的数字化升级,比如说公司去年给南京的一个国企景区做了一个赋能,它原来是一个采石场,我们用数字化的手段整体重新打磨过后,它的门票翻了几倍,人数可能翻了10-20倍,我们给整个景区新型的体验方式、增加了老百姓的互动关联度、帮助传统景区的再升级,所以数字化是老百姓非常喜闻乐见的,可以提升景区新的活力。我们也做了衢州天王塔等等的数字化展示。
第三个是跟命题非常契合的,就是我们用艺术家和建筑师的资源,在今年春分的时候,在浙江衢州的龙游县合作,龙游县一直提倡80、90青年计划,核心是诉求很多的80后、90后留在县城发展,我们用建筑师和艺术家的资源把更多的80后、90后带到县城做在地的驻留和项目改造,比如说驿站、厕所、等在龙游湖沿路5公里之外的观景台放置了40个有功能性的艺术装置等,所以也成为今年暑期江浙沪三区的目的地,吸引了很多人对于艺术建筑打卡的大地艺术的探索,我们觉得结合各个地方的特性做好创新协同发展,包括一些资源的整合是文旅接下来开发非常重要的一个方向。
张静:理解长三角项目是澎湃新闻2024年重点推出的区域观察计划,杨老师是计划的主笔,您在深入探访和分析这么多长三角城市之后,对南通产业的最大感受是什么?
杨喆:澎湃新闻跟南通的缘分远不止于理解长三角栏目,2020年南通GDP首次迈入万亿,成为江苏省第四座万亿之城,去年我们在《市委书记访谈录》的专访中有幸专访了南通的吴书记,当时我记得吴书记在专访中用了大篇幅为我们详细描绘了长江口产业协同创新区战略从出炉到落地的详细过程,这也体现了他作为一个曾经在苏州工作过的干部,以苏州的经验看今日的南通发展,给我们带来了一种思考。
去年我又有幸去南通实地采访,我深刻感觉到南通的发展底气的确来源于产业,南通的厚积薄发、迈入万亿之城靠的是对实业长期的投入。我个人感觉,南通的产业发展有三个鲜明特点。
第一个特点,南通的产业基础非常好,肯定归功于中国近代民族工业在南通的发源,给南通奠定了非常好的基础。
第二个特点,南通所辖的各个区县呈现出非常蓬勃向上的竞争姿态。
第三个特点,南通产业亮点非常突出,产业发展比较平衡,南通下辖的7个县区市全省跻身于全国百强县,在全国也是一个非常值得关注的区域经济现象。南通的产业发展与江苏的苏州、上海形成了深度嵌套,而不是我们觉得在大城市边只能承接大城市淘汰的落后产能,所以这一点导致南通在跟苏州、上海左右逢源的互动中,更好地进行产业链的深度协作。
第四个特点,刚才吴局和曹教授都提到有科创飞地的模式,现在很多城市都在上海建立科创飞地,但我上一次去的是启东,现在因为有高速公路,日后还有高铁,启东距离上海在交通的通达度上更加便捷,我的观察是很多企业在启东建立了研发分中心,甚至有企业、初创型企业把主要研发团队放在那里,一是有创业成本方面的考虑,更重要的是地方政府对于人才、企业家悉心培养,能够吸引最重要的核心因素。
基于以上几点的观察,未来的南通一定会在沿海向北以及沿扬向西的过程中发挥支点的作用、辐射带动的作用,成为长三角一体化发展的新支点。
张静:南通有几张产业名片,包括家访、建筑,现在要大力培育未来产业和数字产业,南通如何把握这一轮科技发展的机遇,怎么样把人才聚到南通,靠创新突破?
吴佳华:正如刚才杨喆老师讲到的,南通靠制造业起家,也是靠制造业立市的城市,我们的产业基础非常扎实,2020年进入万亿城市俱乐部以后,整个经济发展的形势非常好,今年有一些数据,今年的经济增长在整个万亿城市当中保持前列,在工业的增长超过两位数,在江苏是很少见的,说明我们的产业姿态非常好。
刚才也提到下一个万亿在哪里?市委市政府很明确提出来我们的下一个万亿在创新,依靠创新,尤其是以长江口协同创新的战略性举措,打通上海、苏州和南通的跨区域协同创新,特别是新兴产业、未来产业的培育,我们做了很大的规划。前一段时间南通市人民政府正式发布了《南通加快培育未来产业实施意见》,在实施意见里提出六大未来产业方向,未来海洋、未来空天、未来能源、未来材料、未来通讯、未来健康,六大未来是南通布局“十五五”乃至更长一段时期的战略性规划。
除了明确了六大未来产业的赛道,我们也借力智库,我们明确了很多细分的未来产业培育领域,比如深远海装备、低空经济、高端集成电路芯片设计、合成生物、高端创新机械领域,我们提出了一些非常具体的细分赛道以及优厚的政策,昨天市长办公会也在专题讨论南通支持通用人工智能的支持意见,上海算力资源目前相对比较紧,所以上海很多大模型公司包括垂直模型的领军企业也在向周边要算力,南通正在组建以AI为生态的算力平台,集聚一批人工智能企业。
从科技部门角度来讲,我们感觉在推动新一轮的发展,尤其是向下一个万亿迈进,按照三中全会的改革创新精神,特别是对于科技体制机制创新的精神,我们也提出了五个方面的设想和做法。
第一个方面,最近鲜明地提出要推动科技政策的转型或者科技资金化转型,这一点也是跟上海学的,上海市科委也发布了一个产业基金,科技部门作为政府传统的科技业务职能部门,在新发展的周期当中它的定位应该更为战略一点,更重要的是担当好政府发展智库的功能,推动科技计划资金向市场化的转型,推动传统财政拨付的手段,类似于上海宝山的方式,财政资金的资本化转型是未来地方政府支持地方经济发展重要的趋势。
第二个方面,最近正在擘画南通培育科技创新型特色园区,这是我们跟上海张江学的,我们感觉到上海的张江是全国科技创新的高地,有很多的特色园区,像细胞基因、人工智能、机器人、集成电路、IC设计、生命科技,它有非常精准化细分的赛道,南通虽然六大产业的基础很大,但总体上产业的标识度不够鲜明,特别是和张江、苏州先进地区比,我们产业的IP还不够凸显,我们在新兴赛道领域里目前的后劲还不足,所以我们提出了三年行动计划,把南通的17个省级以上的开发园区,每个园区围绕着一个主导产业、未来产业、新兴产业,打造一批有产业标签、鲜明产业标识度的园区,形成科创生态。
第三个方面,推动产业投资的垂直化转型,各级地方政府有很多产业基金,特别是上海,上海的招商就是投资招商,特别是张江的基金打法非常活跃,南通同样如此,南通有很多产业基金,推动产业布局,我们感觉在未来产业的布局上更多是做垂直领域的布局,简单来讲就是对产业链做整合,原来我们是发散开来投资或者什么赚钱投什么,现在我们感觉生态的打造比单纯的招商引资更重要,产业基金的投资、地方政府的产业基金布局应该更多在垂直领域布局,有助于产业生态的打造。
第四个方面,我们最近也提出还是要围绕着创新平台的市场化转型,南通和上海地缘相近,南通又有大量人才在上海,因为我们的基础教育非常好,南通和上海高校的合作非常紧密,可以说绝大多数的重点高校我们都共建了科技创新平台,比如和上海交大建立了研究院,我们还和华东理工建立新材料研究平台,我们有一大批功能型的科技创新平台,这些平台这两年在推动两地合作、产业发展、人才集聚方面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我们感觉原来的创新平台还呈现一种计划式或者行政式推动资源配置,未来还是要向张江的平台转型,更多是市场化的转型,推动市场资源的配置,推动创新平台的效率,包括中科院系统、高水平大学,我们正在谈合作。
最后一个方面,我们特别提出要向上海学习,向上海的优秀园区学习,我们提出科技招商的专业化,今天有很多园区的同事也做了一些南通园区的分享,要培养一支懂产业、懂投资的专业化队伍,以前招商可能是资源招商、朋友招商,已经不太适应现在新质生产力的培育了,我们感觉张江的做法非常值得我们学习,他们是专业化的招商水平,所以我们正在和上海的园区板块有一些密切的互动,我们希望学习优秀的经验,为南通的产业发展、科技创新提供好的赋能。
张静:吴局长从产业、基金、生态、园区、创新平台各个方面提出了非常明确的行动计划。徐总,从您的创业经历来看,跨区域协同的过程中有哪些关键节点需要打通?上海、苏州的哪些优质资源可以导入南通,哪些项目可以跟所在的园区合作,行程上下游集聚?
徐守群:人才的流通和协作是关键点,我们这几年陪同南通的领导拜访过上海的头部企业,很多上海企业对于项目的板块能不能落到南通、能不能跟南通实现城市间优势的互补、协同发展,还是蛮感兴趣的,但也有蛮多人对于南通是不是有足够的技术人才支持这个产业的发展有一些顾虑。其实我们在我们的企业发展中也是一样,核心技术人才在南通还是存在一定难度,我们觉得整个创新发展的新行业,人才还是第一生产力,需要有足够的人才支撑。交通让人才的流通变得越来越便捷,我们希望能够出台对于年轻人的政策,响应行业高端人才的特殊需求,解决人才流通的顾虑。
刚才吴局也说到有些科创飞地和新业态的合作方式,我觉得这个特别好,能够让我们在产业合作、产业扶持上有新的方式,我们也期待南通能够重点引进一批技术人才,引进一批技术领军人才,能够通过他们带动南通的技术人才的能力提升,提升这个城市的技术竞争力。
在资源导入和项目合作上,我们特别期待能够依托上海、苏州和南通不同的产业优势和城市特色,呈现上下游分工,形成城市间优势互补、协同发展的新格局。比如年轻人感兴趣的电竞产业,上海聚集了中国电竞战队和衍生的上下游产业,南通有着非常好的区位优势,可以为赛事的培训、选拔等一系列提供产业协作,南通作为基础教育强市,我们的大中专院校也特别强,我们有很多基础技术人才,这批技术人才稍加培养就可以为上海、苏州文化内容的生产企业提供产业协助,空间特别大,也给我们留下了蛮多机会。
南通的数字文化产业园聚焦人工智能、数字装备、数字影视、电子竞技、动漫游戏等新业态,我们也希望能够借助自身,因为我们本身作为一个企业运营、一个政府园区,我们一直借助企业以及股东方给予我们在这个行业经营多年的行业资源,导入更多资源到南通,能够有更多的产业形成协作,从而推动南通新业态行业生态形成,能够形成一个完整产业上下游,推动跟不同城市之间、不同行业之间的跨区域协作,我们也希望能够响应刚才吴局说的,打造南通数字文化产业的行业名片,更好地跟长三角城市合作。
张静:上海是长三角的龙头,近年来相关企业以上海为总部,不断向周边区域扩大自己的业务版图,曹教授,在您看来,长三角城市群如何在因地制宜的情况下加强产业创新跨区域协同,既可以体现区域的鲜明特色,又可以在产业协同中发挥新质生产力?
曹贤忠:长三角一体化走深走实,最核心的是合作双方,说直接一点就是利益协调机制建立的问题,以及合作双方的分工问题,刚才徐总也提到了产业链分工问题,也就是一定要回答机制的问题。另外,长三角的产业发展共同体、大的产业集群,这里面到底是谁在里面发挥作用或者是当作一个抓手来推动它?除了我们讲的科创飞地之外,还有什么可以进一步推动?是不是可以发挥过去已经有作用的但没有完全发挥出来的机构,像商会、产业联盟、创新联合体,以及我们今天所在的G60科创走廊,现在沿线的9个城市里最重要的协调机制就是通过各个行业里的产业技术联盟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
每个地方都在讲产业创新,每个地方都在大量投入。在一盘棋考虑时,我们发现整个长三角地区存在一定的重复投资、重复建设的问题,我们就要想过去我们一直在提如何资源共建共享,到了今天要让它再进一步深化,是不是可以有一种机制让每个国家重点实验室或者是一些大的科学装置、资源平台进行相互的有条件开放、共享,缓解每个地方过分投入但又可以共享到成果的问题。
刚才提到抓手,除了商会以外,还有开发区往外走的共建,我觉得现在进入到一个新的问题,就是过去因为科研环节不产生任何跟政府的关联,2020年以来飞地发展三四年又过去了,又到可以转化发展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暴露出来了,安徽省在上海设立了一块园区,也不叫飞地,这个模式还是值得其他省市在上海进行合作,它就是把孵化的产业或者孵化的产品就地转化,转化完了以后为当地提供一些人才的信息、项目的信息或者商务会客厅的功能,从某种意义上双方达到了共赢,有利于合作走深走实。
最后一点是人才的问题,现在整个长三角地区在人才的标准上,不仅是流动不合理的问题,标准的制定上也是有差异的,不管是到了上海,还是再往外走,职称的评审、认定和标准上面,企业在不同的政府之间进行流动过程当中,可能是不一样的,甚至有的待遇反差比较大,我觉得这不利于一体化纵深推进,除了一些具体产业领域的深入对接之外,是不是还有一些标准上的对接?这样有利于长三角地区不同城市的一体化走深走实。
张静:张总,你们在开展数字文化产业业务时,有没有感受到行业内还有哪些地方是可以做得更好的,你们有哪些切身的感受?
张树玉:我们现在提科创文旅2.0这个点的时候,我觉得有三个可以跟南通未来开发文旅上面可以有借鉴的地方。
第一个是创新,我们在这几年做新文旅的时候发现各个地方的厂房改造,因为南通应该也有非常多的工业发展下来的厂房面临改造或者整个搬迁的可能性,我们在做天水工业园区改造的时候,它原来是长城控制电器厂,整个厂房搬迁之后,我们基于原来的厂房做了整体重新的规划,把它变成了一个对市民开放、又能讲好工业故事的博物馆加美术馆、剧院、城市集市功能的片区功能。包括跟淮北老的电厂改造,电厂搬迁之后变成了一个年轻人或者带小朋友周末去的地方,这样一个厂房的改造可能是未来我们在做文旅2.0创新的创新模式。
第二个是生态,我们2018年在杭州桐庐自投做过一个文创综合体,这个里面把运营带进去了,在做前期运营前置的时候会去目标锚定上海周边或者桐庐周边三个小时开车可以到达的地方,南通也是在上海周边开车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我们结合乡村旅游的一些文旅创新和生态的集群,可以和相对头部的公司可以做很多的东西,比如说综艺开发、企业会议空间、设计师民宿、网红爆款书店等等去组团引流。
第三个是爆款IP,我们这几年和央视的《典籍里的中国》《非遗里的中国》合作,其实有非常多的素材,在综艺里面呈现是比较局限的,我们用老百姓更喜闻乐见的互动方式把综艺和节目放在了线下,在线下做集体化、主题化的展示,也变成了一个文旅消费的目的地。包括我们现在正在开发的《梦回圆明园》MR行进式大空间的探索,其实这样的内容定制开发也已经跟山西的文旅、鄂尔多斯的工业以及跟丽江的白沙古镇做了一个文物文旅翻新和沉浸式体验模式,这样的爆款产品和当地的结合,也是一个能够吸引各个地方去新型目的地考察的一个核心内容,所以我觉得未来整个南通数智化文旅2.0可以用这种模式创新加生态以及打造爆款的联合开发的运营,去吸引更多的人对于南通的印象更新或者提高文旅的留客率,我们非常期待未来跟南通做新型数智化文旅开发的可能性。
张静:杨老师,您在理解城市过程中怎么看待长三角之中重构的新势力们?您认为要把握最重要的机遇是什么?
杨喆:对于环沪城市来说,与上海的高校有序对接不单单局限于资源要素的单向流动,而应该在更广的领域通过合作交流实现互利共赢,所以对于环沪城市来说,与上海接壤,有地缘优势的城市应该加速构建自身有序高效的创新协同体系,实现城市能级的提升。
我想表达的一个观点是,对于长三角一体化发展而言,并不局限于或者并不完全等同于接轨上海的一体化,所以很多城市在顶层设计、制度架构中可能只考虑到了接轨上海,而没有考虑到与更多城市有合作和互利共赢,所以从城市群的角度来看,城市群是一个比较大的空间尺度,它对于都市圈的尺度来说,如果想实现一体化还是有一定困难和难度的,毕竟涉及跨省协调制度上的障碍。所以我觉得对于很多环沪城市和长三角城市来说,在接轨上海的同时,也要考虑到与其他更多城市有序对接,所以就提到了南通的战略和打法,一是想办法突破长江天堑,在交通近来方面不断发力。另一方面,不只是深入对接上海,也把目标放到了苏南、苏州,在长江口协同创新区中也有提及,这是共同互动的故事。